台灣與日本陶藝美學的深層對話:從排灣古陶到極簡禪意的創作轉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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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穿透工作室窗櫺,照在陶坯上投下百步蛇的暗影。遙遠的屏東與滋賀縣,此刻卻共享靜謐與創作的心跳。這正是陶藝跨越時空的對話。

不論是台灣陶藝家對部落圖騰的當代轉譯,還是日本陶匠對侘寂的哲學實踐,兩地創作者都在不斷突破既有邊界——不僅探索材料、形式,也回應文化認同與現代性需求。

圖騰符碼的當代轉譯:階級、記憶與物質思維

台灣排灣族陶壺不僅是容器,更是權力象徵與家族記憶的載體。百步蛇和太陽紋樣,過去是頭目權威的專屬符碼,承載著文化的嚴格分級。然今陶藝家陳木泉將這些圖騰拆解還原為幾何線條,抽離階級意涵,並在作品《祖靈之眼》中轉化為族群記憶的象徵。這一創作方法,與日本物派藝術強調“材質即思想”不謀而合,兩者都透過極度簡化的形式,顯現物質或文化的本質層次。在釉藥技法上,排灣族陰陽壺的雙色施釉與日本備前燒火襷的自然變化,分別體現“人為控制”與“自然力”的哲學交融。

極簡主義的東亞詮釋:不完美中的完整性

極簡主義風格在日本陶藝中展現出侘寂的哲學——刻意的不完美、耗時的精簡與昂貴的樸素。這一美學也悄然影響台灣陶藝。如達悟族的拼板舟用三條直線即識別漁區,是極簡實用的體現。材料實驗方面,林時植以廢棄電路板澆鑄陶體,探索陶與金屬的結合,反映『不完美的完整性』,呼應日本金繼修復的“裂痕美學”。台日陶藝家不約而同在“殘缺”中尋求藝術的真實。

創作轉折的時代印記與工藝現場

台灣陶藝現代化走過三次關鍵的文化斷裂:一是殖民時代技術的引介令原民手塑式微,例如阿美族陶藝家Siki Sufin以碳化指紋對抗技法消逝;二是1970年代出現“藝術陶瓷運動”,林葆家以青瓷控制誤差,同時保留冰裂紋,創造精確與自然交會的新語境;三是數位時代下,陸斌以自毀性陶藝挑戰信仰及物質的脆弱。台日文化的共生現場體現在日式陶藝與原住民圖騰的拼合、陶藝空間的新舊並構,以及創作者共同回歸手作本質。

『材質本身即是思想。』

這場台日陶藝的深層對話表明,工藝不只是手藝與美學,更是對時代變遷與身分的反思。陶藝家的每一次轉折,正是東亞文化共生與自省的縮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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